日常茶飯事

前幾天，我蹲著幫小福穿褲子時，小福說：「啊我看到一根白頭髮。」

我說：「對啊媽媽很多白頭髮，你看這裡也有，這裡也有。」

我指著額頭兩側比較內層的頭髮，然後問小福：「你說，那一邊比較多白頭髮？是這邊？還是這邊？還是後面？」

小福突然顧左右而言他，不回答我的問題：

「你沒有看到嗎？我是問你哪一邊的白頭髮比較多？」

「我沒看到」小福表情有一種彆扭又裝做沒什麼的樣子。

「那你不是看到我後面有一根白頭髮嗎？」我把頭低下去要讓他看清楚。

可是此時小福竟然回答我：「看不到了。不知道在哪裡？」

感覺有點奇怪。

想說過一下子再來套話。

稍稍玩了一會兒，我問小福：「人為甚麼有白頭髮呀？」

我心裡想說他應該會回答因為很老之類的。

結果小福很爽快，沒有想到我在套他，直接說：「快要死掉了。」

我說：「有白髮應該是人老了，不然就是人很生氣會長出白頭髮。我這麼多白頭髮應該就是因為你常常不聽話，我很生氣，就長出來了。」

我又把話題轉到“小孩子要乖乖聽話”的每日教誨上，這次用白頭髮來證明。

我不死心再問：那我的白頭髮最多的地方在哪裡？

小福：「……我不知道，我看不到……」然後跑掉。

上星期在草地上踢球的時候一支腳陷入地上的凹洞，結果腳ㄚ子不知道是扭到還是傷到什麼地方，腳背腫起來。

我一直指著腳的各個部位問：「你是痛哪裡？這裡？這裡？這裡？」

然後藉著各種姿勢要他感覺哪裡比較痛？

但是小福完全不當一回事，很輕鬆地說：「不痛，都不會痛啊。」馬上溜走像是沒事人一樣。

每次抓到機會問他腳有沒有怎樣？他都裝作沒聽見。而明明就腫起來，仔細看，走路還會一跛一跛的。但只要一提到腳，他不是耳朵封起來玩自己的遊戲，就是故意跟我“揮”其他的事情！

前兩個月有一次，我把摺好的衣服放進小福的五斗櫃裡，一打開，發現有一條沒有摺的內褲。拿起來一聞有尿味。

我把小福叫來問：「你剛剛是不是自己換內褲？」

小福：………

「你一直玩不去上廁所，一直忍最後尿尿又跑出來了嗎？」呵，老先覺媽媽看一眼就知道你在搞什麼！

小福表情十分為難：「……你不要說啦……」因為爸爸曾經很嚴正警告如果自己知道要尿尿還一直玩不去上廁所然後尿到褲子，要打。小福不要讓爸爸知道。

「我可以不要說，可是你也不可以一直忍尿，自己換內褲很好，但是髒的要丟到洗衣籃，你藏在這裡會被我發現。」

小福：……

這三件事讓我對兒子的個性裡比較隱性的那部份有多一點的了解。

他覺得嚴重的事情會藏起來，會掩飾，會逃避，不想觸及。

這種特性有種知恥聰慧的感覺，有時候還滿動人的，但是更多時候會讓一個小錯變成更大的錯誤。

「跟你講，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說我也知道。嗯哼」老先覺媽媽發出WII遊戲裡面的MARIO賽車勝利時的聲音，高姿態地向小福表示自己的厲害。但是其實是希望兒子以後至少要對媽媽誠實，不要犯了逃避的錯誤。